樱桃

【洋灵】《戒烟》现实向 8

文／樱桃（微博：Narcissusyl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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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he／狗血／勿上升正主／已修

8.三年零一个礼拜／才学会怎么忍耐（1）

木子洋没有想过他还能有机会再次跟灵超坐在同一张饭桌旁，吃饭喝酒。
     

像以前一样，两人并排坐着，距离好近。

  
他还是一样瘦，瘦地让他想问他这几年有没有认认真真吃过饭。他眼底青黑明显，瞳还是亮晶晶的，但相比起以前的光彩又有些改变。穿着最普通的灰色卫衣和运动短裤，与他16.7岁一模一样。
   
   
他想起以前的灵超吃个饭也总是要黏着他，要自己一口一口喂给他。灵超挑食，但是木子洋逼他吃不爱的蔬菜，小孩还是会皱着鼻子吃下去。
   
   
他还很爱吃鱼，但因为没有耐心所以极其讨厌挑刺，于是这项重任就落在了木子洋身上。木子洋呢，嘴上说着嫌弃，但是挑刺的手没停过。
   

他的弟弟现在长大了，就像他一直以来所期望的那样。  
   
  
弟弟会皱着眉自己吃不喜欢的蔬菜，会自己仔细地挑鱼刺了。甚至即使见到自己，表情还是那么完美没有波动，甚至还微笑着、规规矩矩地叫了自己一句“洋哥”。
   
  
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大人了。
   
  
明明就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但是木子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难过。他好像亲手把原来那个鲜活、天真的灵超改变了成了现在的样子。相比之下自己反而失态多了。用喝酒来掩饰自己的异常的木子洋一边默默观察灵超，一遍在心里嘲笑自己。
   
   
他以前在夜深人静偷偷关注灵超的时候，也会幻想多年后再次和灵超相遇的情景。

    
他那时候想，也许弟弟还是会哭鼻子，可能会大声地质问自己当年为什么那么自私完全不考虑他的想法。他想，自己肯定也不能保持镇定，他一定会心如刀绞，甚至还会默默流泪。

    
“洋洋，回国之后有什么安排？”岳岳把神游的木子洋拉回现实，“肯定忙得很吧？”

   
木子洋笑着摆手：“这次回国也是意外，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主要就是放松放松。”

    
“那哥哥怎么不带女朋友回来一起放松？也得让弟弟见见嫂子吧。”卜凡也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的人中的一个，说到底三个人里可以理解木子洋那时候的做法的人只有岳岳一个。

    
岳岳只想给卜凡一拳，好不容易轻松点的气氛又被他搞糊了。而且还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了个小弟最不愿意听的问题。

    
但岳岳不动声色地看灵超一眼，发现灵超只是默默地、专心致志地挑鱼刺，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木子洋干笑一声：“那只是用来应付记者的，你也信。”
话出口木子洋就后悔了。他应该直接顺着卜凡的话说的，解释这一出反而突兀，好像是要向谁证明什么一样。

    
果然，灵超挑鱼刺的手僵了一下才继续。

   
卜凡虽然不爽木子洋，但也清楚木子洋绝不会在这方面对他们说谎。
   
   
于是卜凡有些不忿地“切”了一下。

   
然后岳岳在桌子底下伸手狠狠扭了一下卜凡腰侧的肉，卜凡自知问题问得不好，强忍了下来。
   

又继续聊了一些互不侵犯隐私的话题，偶尔讲一个笑话，四个人都“哈哈哈哈”地大笑。

   
木子洋和灵超两个人异常和谐，完全感受不到见面之前那种溢满整个人的悲伤。在岳岳和卜凡打情骂俏的时候，木子洋和灵超和平静地问了问对方的近况。

     
“洋哥，你家新出的那几个款的衣服很好看。”灵超夸奖着，暴露出自己一直对木子洋有密切关注的事实，但本人还没意识到。

   
三年前木子洋出国后，恢复模特的身份走了快两年的秀。在八九个月前他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由于过人的时尚敏感度，没多久就在时尚界杀出一条血路。
   
   
木子洋听得他这句话，高兴呃笑：“是吗？喜欢我都给你寄一套。”
    
   
灵超乖乖地笑：“还是不了，我支持一下洋哥的生意，自己去买。”
     
   
“最近你的电影不是要参与评奖了吗？”木子洋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你走红毯的衣服就穿我家的好了。”

   
灵超似乎是没想到木子洋会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愣了一会儿才点头说谢谢。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再提几年前的事情，表面上他们似乎又拥有了普通朋友间拥有的相处状态。
   
   
却似乎也只能是这种状态。
  
  
转眼到了十点，经纪人规定的时间到了。

   
岳岳有些不舍地说：“洋洋，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了，我们该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聚吧。”

    
木子洋把玩着桌上的小摆件，摆出十分镇定的样子：“行，下次有机会再出来吃饭。再见。”

    
“你喝酒了，记得叫你助理来接你回去。”岳岳还是像以前希望关心备至，“可别酒驾。”

    
木子洋站起来送他们，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知道了我都多大了啊，已经给我助理发短信了。”

    
“洋哥，再见。”最后离开的灵超轻轻对他说，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对待一个普通的哥哥，“路上小心。”

   
“你也是。”木子洋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难受，“再见，小弟。”

   
三人离开后，木子洋沉默着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刚才灵超坐的椅子坐下。坐下的瞬间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他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也许他不该选择回来，他那天更不该答应岳岳跟他们见面。他明明看到自己最亲爱的最放在心上的弟弟已经变成了自己以前最期望的样子，拥有了坚硬的外壳，已经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可他却如此难过。
   
   
他哭了一会儿，看见手机屏幕亮了，是他助理发来的信息。木子洋从桌子上抽了张纸，把脸擦了一下，然后拿过椅背上的外套出门。

    
   
木子洋让助理到地下车库去等他，到达自己的车附近时，他看到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发光的烟头。

    
光线太过昏暗，他看不清那是谁。
   

“洋哥。”那个人突然叫住他，熟练地把快抽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把地上的四五个烟头都捡起来。
   
   
是灵超。

   
灵超朝他走过来，木子洋看着他，一动不动。
木子洋突然觉得有点呼吸不畅。

   
身高差不再像以前一样完全压制，灵超现在只比木子洋矮了一点点。

   
于是灵超一点也不费劲地，脸凑过来，就吻住木子洋。但没有下一步动作，仅仅是唇贴着唇。
  
   
木子洋可以感觉到灵超在颤抖，也可以感觉到自己在颤抖，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他们…在接吻，做着不合身份的亲密举动。
   
  
木子洋明知道这是错的，是不合时宜的，是违背自己的…最初的期望的，但他没有推开灵超。他无法骗自己，这么几年，多少午夜梦回，都在念想这一刻。

   
灵超结束了这个吻，他站定后，在昏暗的停车场里打量了木子洋一会儿，然后朝木子洋直直倒过来。

   
木子洋慌张地把他抱住，浓烈的酒精味和烟味让他的脑子也有点晕。他想着这孩子以前就是一杯倒，今天大概喝了五六杯，当时看着他镇定的模样，他还以为灵超的酒量已经很好了。

   
原来只是强撑的，现在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果然还是个孩子。
   
   
熟悉的香烟味让他不禁皱起眉。这么几年还让他学会了抽烟吗？岳明辉到底是怎么管的。
  
   
  
他的助理在这时候终于找到他，木子洋把钥匙扔给他，然后抱着身形修长却仍然轻飘飘的灵超坐到后座。

   
他没让助理看清灵超的脸，只说是个朋友。

   
“老板，那回您家吗？”助理问。

  
木子洋轻轻把灵超额前的碎发拨整齐，表情是助理从未见过的温柔。
   
  
木子洋对他“嗯”了一声。